对跳楼者起哄是人性“跳楼”

臂膀

对跳楼者起哄是人性“跳楼”
何龙
  因为想不开而跳楼跳桥的事已经屡见不鲜了，但有人跳楼时下面有一帮人围观起哄，这样的事罕见吧？
  不，这样的事也会变成屡见不鲜的。
  据东方早报报道，上海一名年轻女子疑因感情纠纷坐在五楼窗台上试图跳楼轻生，犹豫很久后，被楼下大批围观群众拍照甚至起哄。有人喊：“跳啊，快跳！”还有人说：“她哪是在跳楼嘛，要跳就不会等到警察来。”“她怎么还不跳啊？”在女生终于跳下后，又有人大声议论：“死不了的，才多高。”
  这样的情景分明让人看到，与这个女生同时跳下的，还有人性和道德；而且人性道德的“自由落体”速度比下坠的人体更快！
  东方早报就此事采访了一位心理咨询专家。专家表示，在高度竞争性的社会中，人们容易对陌生人缺乏同情心，当大家认识不到死亡带来的严重问题时，就容易酿成一些悲剧。
  把“缺乏同情心”归因于“高度竞争”与“认识不到死亡带来的严重问题”，这是个“喜剧”。
  相信在下面围观起哄者与跳楼女生并不存在“竞争”关系，他们也肯定会认识到“死亡带来的严重问题”，但他们为什么会如此幸灾乐祸？
  显然，对跳楼起哄的声音传递着这样一种信息：人性已经冷漠到失去痛感的地步，人性已经沉沦到没有悲悯的程度。
  经过数十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的宣传和反人道主义的教育，人性渐渐失去体征，生命渐渐失去热度，只要斗争和政治需要，生命就可以轻易地成为祭品。后来，人们慢慢认识到斗争可以不断发生，而生命却只是一次性赋予，于是不再把人道主义当作批判的对象，生命开始恢复它的热度。可是骤然降临的财富拼搏，又使无良商人把员工和消费者的健康乃至生命视为掠夺财富的筹码，把员工当牛马驱使，用伪劣产品积攒血泪资本。而疏于监管的社会和宽于惩戒的法律，又怂恿着那些漠视生命的奸商。这些都是导致人性和道德沉沦的社会因素。另一方面，被生活逼向旮旯的弱势群体也越来越多地通过跳楼跳桥来引起人们的注意，争取自己的权益，这模糊了真跳与“秀跳”的界线……
  然而，无论是何种动机，当一个活生生的生命悬在高空可能坠落时，有起码人性的人，都不会起哄催跳。幸灾乐祸的冷漠人性成为屡见不鲜的事，反映出这个社会已经沉疴在身，再不从根本上寻找疗救药方，我们很快就会进入人性的寒冬。